Ice bear

青山不改,绿水长流。

Person of Interested (2)

再补~

“有时候先入为主对查案并无裨益,我年轻时常常犯这样的错误。”Rossi对Root说道,“反社会人格的犯罪风险只是一种存在于统计学中的模糊数据,每一个人都是不一样的人。”

“所以你认为她真的人畜无害?看她身上的肌肉,她一直在锻炼,甚至比我还要强壮得多,我发誓徒手搏斗我未必是她的对手。”Root不服气地反驳道,“一个画家或者解剖学家或者不管是什么鬼的工作根本用不上这样一副健美的身材。”

“你不能因为一个反社会者进行严格的身体锻炼就推定她是连环杀手。”Rossi循循善诱道,“尤其考虑到她的父亲也是一个体格健美的退伍军人,而显而易见她的父亲对她影响甚深。”

“说真的,Rossi,你上一次看到一个反社会者笑得这么灿烂是什么时候?”

Root说完,再次将目光锁定在远处草地上与Finch那条大狗欢快地滚成一团的Sameen Shaw。

Rossi沉默不语。

“那个人杀死了多少人?”Root又问。

“8个。”Rossi说完眉头轻蹙,显然是触动了内心的痛处。

“我要盯紧这个人,不惜一切代价挖出她所有阴暗的秘密。”Root咬牙切齿地说道。

“注意着点,Agusta,你的母亲不愿意看见你受到伤害。”Rossi摇摇头,“我有时会后悔把你带到匡提科去,我总记着你是那个笑容甜美的小天使,而忘了你同时是个像你母亲一样执着的人。”

“我依然是那个笑容甜美的小天使,Rossi,不管是什么时候。”Root像向父亲撒娇似的往Rossi身上靠了靠,“不过天使总是注定要与魔鬼纠缠在一起的,不然我们这些人的存在价值是什么呢?”

“我真不该被Hotch骗来当你的联络人,退休后我根本就不想再和魔鬼纠缠在一起了。”Rossi懊恼地说完,转身准备离开。

“而我相信这是最后一次了。”Root调皮地和他挥手告别。

 

“所以,David  Rossi?”一个低沉的声音在Root背后响起,“我以为他已经退休了。”

Root的肩膀以肉眼可见的强度颤抖了一下,尽管从没听过对方的声音,但显然她已经知道说话的人是谁了,她只是不敢相信,这个人竟然会主动地靠近到她身边来。

“值得这么吃惊吗,Dr.Turing?”Shaw牵着大狗和Root并肩走了起来。

“为什么你会知道Rossi?而且是从那么远的地方!”Root冲口而出,然后马上意识到自己做了件蠢事。

“法学院图书馆二层XII号书架C条目第7排,David  Rossi全套5本书都在上面,包括他的照片,如果你是这个意思的话,”Shaw面无表情地说,“不过老实说,那双明显的大小眼有什么难辨认的?

“Uncle  Rossi是我的教父。”Root稍稍松了一口气,切换到明显甜美的声线,“我的妈妈也是意大利人哦。”

“回答0分,身份暴露,任务失败。”Shaw不屑地翻翻白眼,“而你会被杀死。”

“What  the……”Root震惊地看着眼前的小个子。

“当口气不善的陌生人直呼你的名字时,你应该引起警觉,不管这是不是你真正的名字,你都应该表现出惊恐、怀疑的表情。但你却第一时间反问为什么从那么远的地方能辨认出一个FBI探员的身份,这至少告诉了对方两件事情,”Shaw耸耸肩,“第一,David  Rossi是你的搭档,他身份泄露使你紧张不安,这说明你正处于一个使用假身份卧底执行的任务中;第二,你刚才一直在观察对方,所以你才清楚知道两者之间相隔了这么远的距离——无意冒犯,但不管你正在调查什么,或者你在怀疑着我什么,显然你的外勤技能真是逊爆了。”

“你到底是什么人?”Root恼怒地加快脚步,堵在Shaw的面前。

“而当然你马上就放弃了继续维持身份的打算,菜鸟。”Shaw再次不屑地翻了翻白眼,“天啊你真是逊爆了。”

“你从什么时候开始怀疑我的?”剧情显然与Root开始设想的相当不一样,但话都到这份上了,再假装下去也没什么意思,而且某程度上,不管是不是在玩火,这样也算是和Sameen  Shaw搭上线了?

“我猜大概是你在Harold的课堂上直勾勾地盯着我的时候?”Shaw 倒是一副很无所谓的样子,“我以为BAU至少会教会他们的菜鸟如何用余光观察一个嫌疑人。”

“你就不能允许一位感情充沛的女孩被你可爱的小举止所打动了吗?”Root娇嗲的语气中暗含着不忿,“毕竟诚实地说,你长着一张挺好看的脸,以及……还有一副好身材?”

“还有一些滑稽到极点的小动作。”Shaw嘴角轻轻扬起,“相信我,对我有兴趣的女孩,看到我这些小动作时表情一定比你当时的内涵丰富得多,嗯,你懂的。”

“我不懂。”Root没好气地说,“而最滑稽的是,如果我手头上的资料准确的话,你也不应该懂。”

“我当然也不懂,但我有条爱我的乖乖狗。”Shaw温柔地抚摸着大狗毛茸茸的头部,“顺便说一句,它叫Bear,是条训练有素的前军犬,可以敏锐地感知到有敌意的人,所以如果下次你见到一条狗蹭在嫌疑人的脚边,请尽量压制住你想突突对方的心思,Special  Agent——”

“King. Agusta  King.”Root觉得自己败给一条狗真是逊爆了,刚刚还发誓要把这个魔鬼的阴暗秘密挖个底朝天,转眼自己的掩盖身份就被这个魔鬼撕了个稀巴烂。

“看,Bear又在警戒了,所以你又在想着突突我。”Shaw用手挠着Bear的下巴安抚它,“这可对我们建立信任关系毫无帮助,Dr.Turing.”

“我并没有想要和你建立任何关系。”Root赌气地转身欲走,略显颤抖的声线显得有些……可爱?

“我还以为你想要和我组队什么的。”Shaw假惺惺地挽留道,“你知道的,一个菜鸟探员,只有另一个退休探员当后援,却又深入虎穴独自调查连环谋杀什么的……”

“你翻过我的东西了?”Root猛地扯住Shaw的外套将她压制在路旁的树干上,与此同时枪口已经牢牢抵在了Shaw的胁腹部。

“感谢上帝,至少你的射击教官教得还不错。”Shaw对枪口并不过敏,Root能感觉她的腹部肌肉仍然放松,而脸上的神情仿佛只是在看一只小猫咪在地毯上打滚,于是Root将枪更用力地顶进去,然后示威般地挑动几下枪口,提醒她只要自己一扣扳机,就能把她左边的肾脏和一半的小肠给打飞。

“也许你的内脏正在提示你最好诚实地回答问题?”看到Shaw略蹙了一下眉,Root得意洋洋地说道。

“合理推测。”Shaw简明地说,“你的拍档是著名的FBI明星,擅长领域是追捕连环杀手,所以你的目的是追踪一宗连环凶杀案。而需要动用到私人关系请一名退休探员作后援,说明你的部门并没有安排其他为你支援的现任探员,你是独自一人来到纽约的,这意味着你追踪的并不是一宗常理推定的连环谋杀,至少目前你的部门并没有接到NYPD的求援,所以不能以官方的身份来干涉这些案件——但你依然到这里来了,这说明你已经掌握了一些线索,而从你焦虑的态度来看,这几天的进展并不大,你很着急,因为凶手行凶的间隔在缩短,而距离下一场杀戮所剩下的时间已经不多了。”

“本领不坏。”Root目光凌厉,“你到底是什么人?CIA?特勤处?还是我们自己人?”

“我只是一个普通的教学助理,不过我想你万能的电脑已经告诉过你了,Dr.Turing?”Shaw凑近Root的耳边轻声说道,然后满意地看着Root的耳根在自己的气息中瞬间变红,“或者你可以问问随便一个高年级生,我想他们每一个人都能证明我天天在校园里遛狗。”

“所以这是你总是穿着一成不变的衣服带着一条叫人侧目的大狗招摇过市的原因——你正在一群潜在目击者中强化自己的存在感。不得不说,对于维持自己的身份,你真的下足了功夫,Agent——”Root刻意无视自己交感神经被撩拨所产生的反应,仗着身高的优势试图对Shaw施加压力。

“我能怎么说呢,我挺喜欢我的衣服,我也肯定我挺喜欢我的狗。”Shaw看来根本不打算正面回答。

“即使被对方质疑,也要继续维持自己的身份,huh?”Root嘴角微翘,“我猜我真的应该跟一个真正的外勤特工多学习一下。”

“所以现在我又站到你的那边了。”Shaw翻了翻白眼。

“鉴于你一直在保护我,你知道的,”Root露出一丝愉悦的笑容,“即使知道了我的身份,你还是坚持叫我Dr.Turing,而不是直呼Special  Agent  King来刺激我,羞辱我。”

“而你要找的那位凶手不会这样做?”

“Absolutely.”Root朝她肯定地点头,“那是一个自负到了极点的自大狂,如果她发现了一个联邦探员追踪她,她会兴奋得根本控制不住自己,她会抓住我,折磨我,然后杀死我——我保证,光是捆绑着我然后对我唤出Special  Agent  King这个名字,她就能高潮一万次。”

“她。”Shaw强调道,“你对人称代词的选用非常具有倾向性。”

“不然你以为我为什么要盯上你?”Root歪头凝视着Shaw的眼睛。

“也许和连环杀手打交道是蛮好玩的,比安静躺着的人类好玩。”Shaw敷衍地说着,别过脸避开了她炽热的视线,

倒不是说Shaw对这种全身紧贴到没有任何空隙的行为有什么抵触,她并没有Harold Finch那种必须要和人保持安全距离否则自己会死或者John Reese那种必须要和人保持安全距离否则对方会死的毛病,只是眼前这个女人显然有些不同寻常。

Shaw感觉自己的交感神经和迷走神经在剧烈地拮抗着,这种反应提示她的身体里正在涌动着一种原始而强烈的不适,这并不是什么好兆头,上一次出现这样的情况,是父亲在赛场贩卖区给她挑选纪念球衣的时候,而1个小时之后,她就永远失去了她的父亲。

她下意识地抿了抿嘴,强行压制住想要用膝踢顶爆对方几根肋骨的冲动。

“事实上,我很感激你来找我。”Root看起来似乎没有发现她的异常,“你让我节省了很多时间,而我现在最不能浪费的就是时间。”

“只是无聊而已。”Shaw的语气依然平淡,但一种巨大的危险感却紧紧攫住了她所有的思维,她知道自己不会被区区一个神经病杀手激得寒毛直竖,这意味着也许一个更大的麻烦正在朝她们杀过来。

“而你又是如何被卷入进来的呢?”Shaw看着对危险毫无知觉的Root,几近无意识地说了出来。

“我能说什么呢,我只是在我应该要在的地方。”Root若有所思地说完,慢慢收回自己的手枪,“再见,Shaw,如果你不介意我这样称呼你的话。”

“等等,这样就算了?你打算去哪里?”Shaw一把抓住Root的手臂。

“即使是一个逊爆了的探员,也不可能向一个无关人员透露任何案情细节……”Root还没来得及说完就哇地尖叫一声,把自己的手臂收回胸前。

“只是一些善意的建议。首先,你手头上并不存在【案件】,只是几个收集研究的随机案例;其次,你上课时应该更认真地听讲,有些课程能告诉你,桡神经损伤会让你弄丢配枪,而有些课程则会不厌其烦地告诉你,面对一个可能极度危险的人物时,绝对、不要、靠得太近。”

Shaw说完,愉快地对刚到手的USP Compact打了个唿哨,然后把它放进自己的口袋中。匡提科那些新手们总是喜欢那种外形烧包又完全不实用的枪械,她很高兴这个女菜鸟并不是那样的人。

而Root已经气得完全说不出话来了。

“放松。先忘记你对我的感觉,想想你对它的感觉。”Shaw朝自己略鼓的口袋努努嘴,“所以我想我们可以一起组队玩耍了?”

Root狠狠地瞪了她一眼。

“当然如果你还有什么心理上的难关,你尽可以把我看成是某种‘相关第三方’。”Shaw朝她调皮地眨了眨右眼。

而Root看起来像是经历了某种痛苦的思索,良久才从牙缝中挤出一句话:“这事儿结束之后,你最好希望我不要想起来。”

“我们在一起会玩得很开心的。”Shaw差点没控制住自己兴奋的笑容,她在这个无聊的地方蛰伏了接近2个月,今天总算是碰上一个乐子了——尽管这个乐子散发着显而易见的危险信号,不过管他呢再不突突突上几个膝盖她Sameen  Shaw都快要变成Harold解剖室里那些毫无生机和灵魂的冰柜人类了。

“等等,把枪还给我,或者杀死我,没有一个探员会允许别人抢走自己的武器。”Root气呼呼地叫住正在离开的Shaw,朝她伸出手掌,“今晚你可以到我的公寓来,然后我们会进行某些凶杀悬案的探讨——事先提醒,这可能需要一整晚的时间。”

“那我先去准备足够对付一整晚的食物。”Shaw抿嘴一笑,将Root的手枪丢还给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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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找到什么你感兴趣的了吗?”Shaw刚坐到沙发上就直截了当地问。

而Root此时的视线仍然震惊地落在占满整张茶几的两大包食物上,她甚至还没意识到Shaw正在对她说话。

“向我报告,Agent.”Shaw用命令的语气重复道。

“已经通过指纹验证确认了嫌疑人身份——Oh  Fuck!”Root马上发现自己又中了圈套,可惜已经来不及了。

“所以说,我留在枪上那个指纹挺管用,Huh?”Shaw饶有兴趣地看着Root气急败坏的样子。

“FBI  Senior  SpecialAgent  Dani  Reese,隶属危机事件反应小组CIRG,指纹确认身份。”Root狠狠地白了她一眼,“该死的你竟然真的是咱局里的人。”

“FBI  Special  Agent  Agusta  King,隶属行为分析部BAU,指纹确认身份。”Shaw朝她挑了挑眉权当回应。

“你不可能在使用双重身份的情况下加入调查局,这一定是某种诡计。”Root首先发难。

“哦我当然可以,”Shaw肆无忌惮地翘起二郎腿,“想想你自己是怎么做到的。”

“我怎么了?”Root故作镇静地反问道,但声音已经出现了细微的颤动。

“Agusta  King 12岁以前的档案是一片空白,而这只有两种可能性——”Shaw玩味地看着她的脸,“Agusta  King是某人接受证人保护计划之后的新身份,或者她原本是一个被法律宣布了死亡的可能对社会造成重大危害的少年犯。”

“等等,你不可以非法获取联邦探员的个人信息!”

“我只是正好在追踪互联网史上最臭名昭著的黑客之一,Agent  King,”Shaw再次挑了一下眉毛,“又或者你比较喜欢别人称呼你为‘Root’?”

那个婉转的发音让Root顿时肩头一震,她看着低头开始挑选食物的Shaw,不能自抑地深深吸了一口气,感觉自己的胸腔几乎要炸裂开来。

“别太吃惊,我也能当个Nerd.”Shaw的手在纸袋中翻找了几下,终于满意地挑起了她最喜欢的那条能量棒。

“我是前一种情况。”Root试着向她解释,“我的父亲枪杀了我的母亲,显然他是一个足够危险的人物,而不幸的是直到现在他还没有被逮捕,然后我的教父,你知道的,David  Rossi他……”

“我并不关心。”Shaw边咀嚼着边打断她的话。

“而你卧底到学校来是为了——”

“这是一个need-to-know的问题,”Shaw再次打断她,“你没有知情权限,你的boss  Hotch也没有,而如果你boss的boss给我的boss  Seely  Booth打电话,他可以证实我正在执行任务中。”

“当然。”Root忍不住翻了一个白眼,“还有谢谢。我已经忘了有人说过要建立信任关系的鬼话了。”

“你盯上我是有原因的,而我需要知道这是巧合,还是有人正在暗中破坏我的任务,”Shaw不耐烦地说,“所以到底我们可以开始正事没有?”

Root叹了口气,然后走到床边,一把将自己的床板掀了起来,五个受害人惨不忍睹的遇害照片和个人资料整齐地张贴在上面,旁边是Root用马克笔做的一些标记和猜想。

“五个人渣,不同性别,不同年龄,不同种族,不同阶层,不同死亡原因,没有特定的作案时间和作案舒适区——嗯,我们的凶手是会玩的。”Shaw捧着一大包薯片凑了上来,一边说话一边不停地发出恼人的吧唧声。

 “你非要在我的工作区吃零食吗?”Root嫌弃地说,“再说这些照片能让人有什么好胃口?”

“你不能指望我饿着肚子干活啊。”Shaw耸了耸肩,继续看每一个受害人的背景调查,然后得出结论:“凶手是女性或者身材矮小的男性。”

“对,她连110磅的Jenny Hollen都抬不起来,凶案现场留下了长长的拖拽痕迹,说明我们的凶手搬尸搬得相当吃力。”Root同意她的看法,“所有受害人都没有防御性伤口,说明他们是在失去意识的情况下被杀害的。她体格太小,必须通过偷袭来放倒他们,而尸检没有发现下药或者电击的痕迹,所以我猜是颈动脉窦压迫法。”

“有效,无痕,的确是个好方法。”Shaw点点头,“这个人有医学基础,而且懂得一定的格斗技巧——不过老实说,这跟我的风格差得不止有点远。”

“请注意,我当时怀疑的对象是个学历偏低、四肢发达、但又能在一定程度上完成精细工作的解剖学系反社会混蛋。”

“我想这张照片为那个反社会混蛋增加了不少的积分。”Shaw指着最后一个受害人照片说道,“波斯裔女性,过度杀戮。”

“所有人都死得干脆利落,只有她在死后还遭受了凶手反复的刀刺,她的ru/房和zi/宫几乎被剁了个稀巴烂。”Root并没有否认Shaw的猜测。

“所以凶手憎恨女性,至少憎恨像受害人这种类型的女性。”Shaw继续分析,“但这些伤口说明了凶手不是男性。”

“对,如果是男性凶手,他不可能不破坏受害人的外yin/和yin/道,毕竟这才是一般人对两xing/特征最直观的了解。”Root点点头,“对凶手而言,她破坏的是生育器官,而不是xing/器官。”

“听着挺有道理,鉴于那个反社会混蛋从来没有见过她的波斯裔生母,她一定恨透了这个抛弃她的母亲。”

“她是吗?”Root转头认真地看着Shaw的眼睛。

“不知道,我不了解怨恨这种情绪。”Shaw漠然地说,“第二轴人格障碍,你们这些心理怪客比我更清楚。”

“你还假装你有特定拼写障碍呢,事实证明你刚才阅读的速度几乎是我见过的人里最快的,我说——几乎是,我们组里有个家伙甚至比你还厉害,不过这个不是重点,”Root摇了摇头,“重点是,我已经不会再相信你档案里的任何一句话了。”

“我不需要你相信我,我只需要你别挡我的道。”Shaw恶狠狠地瞪着她,“以及真正的重点应该是——你犯了一个非常严重的错误,而这个错误直接导致你得出了一个离题万里的结论。”

“严重错误?”Root震惊地看着她,“哪里?”

“假定这五宗案件是连环凶杀,而凶手在最后一次犯案中做出了前所未有的激烈行为,这确实很容易令人联想到最后一个受害者一定有特定意义。”

“这有什么错的?”

“再读一次尸检报告。”Shaw严厉地盯着Root。

“双侧ru/房多重刀刺伤,下腹部多重刀刺伤……”Root不情愿地小声读起来,然后突然如梦初醒般猛地抬起头。

“这是伪造的过度杀戮!凶手每一刀都精准地落在这两个器官上,而周围的器官组织一点误伤都没有,死者身上也没有发现凶手用力过猛割伤自己的血迹,这根本不符合一个失去理智的暴怒行凶者。”

“所以她需要这样做的原因是——”

“她要把调查者的全部注意力吸引到这个伪造的过度杀戮上。”

“而她要转移调查者的注意力是因为——”

“她一定是在上一场凶杀中犯了非常严重的错误!她需要掩饰!这个碧池!” Root惊喜地大叫起来,双手紧紧抓住Shaw的肩膀,“你知道吗,Shaw,我真的要成为你的超级粉丝了。”

“在我开枪突突你之前放开你的手。”

“嗯!”Root甜腻地答应着,又开始埋头看第四宗凶杀案的验尸报告。

“第四宗凶杀案才是真正的过度杀戮。”Root向半躺在沙发上喝啤酒的Shaw汇报道,“她用膝盖压着对方的胸腔,然后用双手扼死了他——但她没有一次完成动作,胸口和颈部重重交叠的瘀痕证实了这一点,每次当对方快要窒息时,她会松开手放他一马,然后再次用力,她在享受着杀死他的过程——这意味着这个受害人才是凶手真正讨厌的类型。”

“哦,很好,你刚刚把凶手从讨厌中东女人的类型转换成了讨厌高挑白种男人的类型,这无疑是令人印象深刻的进展。”Shaw挖苦道,“不过我想我的嫌疑解除了,我并不讨厌高挑白种男人,实际上有时候我还挺需要他们。”

“凶手可能是个被男人严重伤害过的女人,或者一个女同xing/恋者。”

“女同xing/恋者不意味着憎恨男性,她们只是不想和男性上床。”Shaw反驳她,“不得不说,这挺奇怪的。”

“奇怪?”Root挑了挑眉毛。

“他们有时候还是挺好用的,又趁手。”

“所以你是真的不能理解那些感觉?恐惧,憎恨,不安,或者喜悦,倾慕,甚至爱?”

“我不需要这些感觉。”

“即使当你想到你父亲的时候……”

“不要提及我的父亲!”Shaw粗暴地打断了她,“滚去干你自己的活。”

“当然,现在你可是Boss.”Root歪头扁了扁嘴。

“你好像还没有问我为什么会把这几宗案件联系到了一起。”又过了半个小时,Root抬起头对Shaw说。

“这是你自己的案件。”Shaw没有看她,“而现在证实了它与我无关。”

“但你依然在陪着我呢。”Root甜美地笑了,“你是在担心我吗?”

“你清楚知道凶手为什么要用第五宗凶杀案来掩盖第四宗凶杀案的痕迹。”

“因为凶手知道有人会把这些案件联系在一起,”Root诚实地回答她,“她甚至希望有人把它们联系在一起,所以她才会费力掩盖可能暴露她自己的错误。”

“而现在你如她所愿了。”Shaw面无表情地说,“一个联邦探员可比那些街头渣渣好玩多了。”

Root听明白了Shaw话里的意思。凶手一直在杀戮,同时一直在留下信息,期待有人发现她的存在。如果有人发现了她的罪行,对凶手而言,某种程度上那个人就是她命中注定的the  one,那她的全部注意力和情感,都会倾泻到这个追踪者的身上。凶手在行凶时一直保持着巨大的理智和克制,几乎没有多余的折磨,因为杀人只是她的一种手段,而那些尸体,只是凶手用来引出那个“the  one”的小诱饵。

凶手真正想要折磨和玩弄的目标,是跟着这些诱饵加入游戏的那个探员,就目前而言,也就是Special  Agent  Agusta  King.

这就是Root之前所说的,凶手光是读着她名字的音节就能高潮一万次的原因。

而Shaw显然也意识到了这一点,她知道,当Agusta  King决定把这几个案件联合调查的那一刻,她就已经成为了这个凶手最大的猎物。

对一只菜鸟而言,面对这种程度的凶手显然有点难以招架。

“所以说,你真的是在担心我呢,Shaw.”Root的声音因过于高兴而带着细碎的震颤,“我很感激你这么做。”

“你会把自己搞死的。”Shaw摇了摇头,“你应该带着目前的结论滚回匡提科去,然后让你的boss来替你收拾残局。”

“凶手并没有泄露太多关于自己的线索,尽管她犯了一些错,但这无助于我们锁定她,而在这之前,她还会继续杀人。”

“所以你认为你应该把自己当成诱饵放出去,然后等待对方捕猎你?”Shaw毫无疑问明白了Root的盘算。

“只有在情绪混乱失控的时候,她才会犯更多的错误。”Root舒展出一个兴奋到极点的笑容,仿佛她也一直在等待着这个值得纠缠终生的对手,“看来我们的girl已经等到了她命中注定的那个克星了呢。”

然后Shaw迅速翻了一个“你的人生还敢不敢有点追求”的白眼。

“Shaw,我知道你对这种程度的案件不感兴趣,毫无疑问你收拾过很多比她恶劣一千倍的混蛋,但这是我第一个真正的案件,虽然死者都是些人渣,甚至他们死了对世界也算是一件好事……”

“直白点,说人话。”

“我、需、要、你。”Root轻柔而坚定地吐出了这句话。

“我正在听。”Shaw略僵硬地梗了梗脖子,Root说话的腔调和她那句话所代表的含义一样让人讨厌。

“这几个案件之所以串联在一起,是因为我为局里最新开发的智能分析程序。”Root解释道,“开始时是两份法医报告中同时出现了‘十字形掐痕’的描述,然后我以关键词‘十字型’、‘十字架型’、‘压痕’作交叉搜索,终于收集到了这五个案件。五个案子分别由五个不同分局的法医解剖,而他们都不约而同地提到了尸体上有一个类似指甲掐出的十字形压迹,分布在躯干的不同部位,由于没有找到疑犯的DNA,他们也就没有作进一步的调查。”

Root说完从文件夹中取出一张印有胸腹部和背部图案的示意图递给了Shaw,上面标注了1至5号受害人十字掐痕所在的部位。

Shaw一开始并不在意,但等看清图示的位置之后,她两眼陡然圆睁,背部像一只炸毛的豹子似的猛地弓了起来,浑身迸发出一股马上要杀人的凌厉气势。

“Son of Bitch.”她咬牙切齿地吐出这句话。

“嘿,发生了什么?”Root不明所以,凑上去想要安抚她。

Shaw一把打开了她试图靠近的手。

真是个容易被点燃的人呢。Root摩挲着自己红肿起来的手,目光却始终流连在对面的某人身上。

Shaw这时已经站了起来,依然保持着弓背戒备的姿态。她左手叉在腰间,食指正飞快地敲打着身际,右手的手指则轻抚额角,目光迷茫,整个人像是无意识似地在房间中央来回踱步。

如果Shaw的脑袋是一台电脑主机,Root确信自己都能听到那些数据高速运算所产生的巨大嗡鸣了。

为了自己的性命着想,她决定先等Shaw冷静下来。

幸运的是,这个过程并没有耗时太长。

“Son of bitch.”Shaw皱着眉再次强调,语气轻蔑。

Root知道她的状态已经回归到基线水平了。

“介意更新一下我的数据库吗?”Root一副无辜的神情看着她。

“我错了。”Shaw声音沙哑,说完自嘲地摇头捏了捏鼻梁。

“Okay,你错了。”Root疑惑地说,“然后?”

Shaw没说话,只是突然把上衣脱了下来,缓缓地在Root的面前转了一圈。

Root被Shaw的举动吓得目瞪口呆,仿佛连呼吸都静止了下来。

3秒钟后,Root费力地将憋在胸腔里的那口浊气重重地呼了出来。

然后她终于有机会亲眼观察到Shaw身上各种狰狞的伤疤,那些据说是Sameen  Shaw在“误入” 黑帮枪战驳火现场后所遭受的流弹伤,其中枪击伤造成的瘢痕一共是五处,Root只看了一眼就知道瘢痕的位置与五个受害人被标记的部位完全一致。

 “所以说,凶手的目的还是你。”Root试图从Shaw的脸上看出端倪,但一旦回到了基线水平,她的脸根本完全看不出任何阴晴变化。

“谁会知道你能把这些案件串联起来?”Shaw眯缝眼紧盯着Root。

“如果你问FBI内部的话,副参谋长职衔以上的人都听过了我的讲解,所以我想大概会有接近100人?”Root偏头思考着,“如果你算上其他,比如白宫智囊团、国务院、国防部、CIA、NSA、海军中央司令部……还有超过50个城市的地检处检察官,哦还有最高院法官……”

“等等,你到底开发了一个什么鬼程序?”Shaw忍不住咆哮起来。

“准确来说是10个,分别涉及不同的领域,谢谢。”Root得意地耸耸肩,“我不用出外勤的时候,工作能力好得要命。”

“所以才对我设计了这一场教科书般的陷害。”Shaw恍然大悟地啧了一声。

“什么?”Root明显还没有跟上Shaw的节奏。

“有人想从我这里得到某些东西,但没有成功,所以他们需要一个可以办成这件事的人,”Shaw玩味地看着Root,“而你就是他们选定的那个人,天才黑客。”

“所以说,我们都被盯上了。”Root无奈地撇了撇嘴,看来开始接受这种新设定了。

“说到这个,你在我的身上查到了什么?”Shaw紧紧盯着Root的有点苍白的脸。

现在她的注意力高度集中,甚至都没打算把自己的衣服穿回去。

“你是说除了你那个混乱得一塌糊涂的复杂背景和至少能列出200人的敌人名单之外?”

“尽量排除那些和我直接相关的。那些东西普通黑客能搞定,不需要费尽心思找上你。”

“提到这个的话,我的确在五角大楼的数据库里找到一些有趣的事情,相信我,能把它们的防火墙攻爆的黑客,全世界不超过20个。而有能力带着你的名字在10几个政府部门的数据库里不停跳跃最终到达目的地的人,肯定只有我一个。”Root得意洋洋地看着她,“我绝对不会把你弄丢的,Shaw.”

“少说点Nerd语言,”Shaw阴沉地说,“说重点。”

“我对Sameen  Shaw展开背景调查,看到她每一次测试的成绩、每一次看心理医生的处方、每一次暴力行为在警局里留下的记录,哦当然,还有被封存的少年犯罪记录——别介意,但不得不说,这个人真的完全符合我最初对凶手的侧写。她辗转过十几个寄养家庭,于是我找了些和她一同寄养的人询问,结果却发现根本没人记得Sameen  Shaw这个人,对于一个小暴脾气来说,这是绝不可能的事情,然后我电联了更多的人,最后终于得出了一个结论:Sameen  Shaw这个身份是伪造的,她是为某个人建立起来的后备掩盖身份。”

“然后?”

“这些通常是用来保护已故特工子女的手段,意识到这点之后,我开始把目光转到了更多的数据库,毕竟,你依然是我的头号疑犯啊——然后经过了这样那样你完全没有兴趣的过程之后,我在国防部的机密文件库里发现了这份文件。”Root打开通风口,将藏在里面的【Samaritan执行人员后续报告】复制件取出来,交给了Shaw.

“毫无疑问你的父亲曾经为国家作出了一些卓越的贡献,所以当他去世之后,会有专门的人来照顾他的后代。当然了,我现在知道了你实际上是以Dani  Reese的身份长大成人的,你法律上的父亲是精算师Rooney  Reese,我想他大概就是报告里提到的John  Reese中尉的化名吧。你就读于达拉斯最好的私立学校,然后考上了宾夕法尼亚大学医学院——顺便说一句,很遗憾我没有早点认识你,毕竟实际上我们有长达三年的时间就读在同一所大学里——不过我想这是我的错,我那时总是埋头在机群里,以致于错过了你这样优秀的人。”

Shaw已经看完了报告,但她眉头紧皱,并没有理会Root这句甚至算得上调情的话语。

“你当实习医生时被当时的医院以‘非医疗原因’辞退,我想这可能跟你的第二轴人格障碍有点关系,不管怎样,你没有再尝试继续当医生,而是加入了海军陆战队陆战师,直到三年后你因为心理评测不过关而被迫退役。”

“心理测评都是狗屎。”

“心理测评有它独特的科学意义,它是我们追捕嫌犯的武器。”

“你们这群人本身就是碍事的狗屎。”

“对不起,Shaw,我本该早点想到的。”Root抱歉地看着她,“你现在启用了Sameen  Shaw这个后备身份,说明Dani  Reese这个身份已经被暴露了,你在这里并不是因为什么秘密任务,而是在躲避敌人的追击——这些甚至不是你的敌人,他们可能是你父亲以前的任务留下来的某些后遗症。”

“而现在显然Sameen  Shaw这个身份也暴露了。”Shaw耸耸肩,“他们知道了我变成了Sameen  Shaw,然后设计让你来关注我,希望借助你的能力来找到一些东西,要我猜的话,大概是这个叫【Samaritan】的行动?”

“我并没有找到关于这个Samaritan行动的任何资料,它不存在于任何电子数据库之中,我非常肯定这一点。”Root认同了Shaw的猜测,“但你看起来对这个Samaritan行动一无所知?”

“直到今天,我才知道我的父亲是被狙击枪杀死的。”

“我很抱歉。”

“不必。我没有那种情绪,否则也不会被医院和军队踢了出来。”

“他们对你做了什么?当你还是Dani  Reese的时候。”Root问道。

Shaw皱了一下眉头,然后又突然地把自己的内衣也脱了下来。

而Root只能再次目瞪口呆,她甚至来不及看清Shaw惊人的乳量,Shaw已经把背部转向了她,在左侧肩带遮掩的地方,Root看到了Shaw的第六个由子弹造成的瘢痕。

“这个瘢痕并没有在你的档案中……”Root下意识地抬起手,想要触碰那个足以致命的伤口。

“别。”Shaw迅速地转过身来,用食指和中指挡住了Root正在靠近的指尖。

“被人从背后暗算到是一件很丢人的事,尤其当你因为这个原因在ICU里昏迷了1个月。”Shaw解释为什么没有报告这个伤口,“而且我想我身上用以辨认身份的疤痕已经足够多了?”

“辨认身份”是指辨认伤员/尸体身份,每一位外勤特工都需要定期上报身体全部的特征性标记(如疤痕、纹身、胎记等等),用以在一些特殊情况下(例如不能立刻DNA鉴定时)进行快速的身份识别。

“我觉得,你可以先穿上衣服。”Root提醒她,脸上已经满是尴尬的潮红。

“你没有找到任何关于Samaritan的线索,他们会继续杀人来向你施压。”Shaw把自己的背心随意地套了回去。

“而如果我再找不到关于Samaritan的任何线索,他们也会杀掉我,我知道的,Shaw.”Root平静地说,“如果我死了,你务必要立刻离开这里,今晚之内我就可以帮你建立三个新的身份,然后将它们放在你可以找得到的地方。”

“不用浪费时间,我哪儿都不会去。”Shaw断然拒绝,“我会把他们揪出来,然后把他们一个一个地宰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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